第一章:深渊凝视消毒水的气味像冰冷的蛇,钻进林晚每一道呼吸。
刚做完胃镜的喉咙还在灼痛,胃管抽离的瞬间,喉管涌上混着肿瘤溃烂组织的血块,
溅在离婚协议“自愿捐肾”条款上,晕开一朵腐败的暗花。她蜷缩在病床上,
手背贴着渗血的纱布——那是顾沉舟甩来的离婚协议边缘割破的。
白色的纸张落在泛着冷光的被单上,“离婚协议”四个字刺得她眼睛发酸,
胃里的绞痛突然翻涌上来,她捂住嘴,指缝间溢出的酸水带着铁锈味。
痉挛的指尖抠住金属床栏,指甲与铁架摩擦的刺耳声刺穿耳膜——这具被癌细胞啃噬的躯体,
连胎囊滑落时那点温热血流都感知不到,只剩空洞的麻木。“签了,钱随便开。
”男人的声音比病房的墙还冷,他站在病床三步外的地方,昂贵的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,
袖口露出的腕表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寒光。顾沉舟的雪松香袖口碾过她唇上的新鲜伤口,
烟草味混着血腥气呛入气管,激得她剧烈咳嗽。“这味道让你想起初遇?
”他屈指按进她刚拔过胃管的创面,疼得她浑身发抖,“那年酒吧客人泼你酒,
我替你擦脸用的就是这香水——可惜正品只配给晚晚用,你这种赝品,只配闻闻仿货。
”西装上飘来的雪松香水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,呛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那是苏雪最喜欢的味道,三年来,他逼她每天喷同款香水,
甚至在她梳妆台摆上一模一样的香水瓶,仿佛她只是个会喘气的香水瓶,是苏雪的劣质替身。
胃管抽离的创口还在渗血,林晚盯着离婚协议上“自愿捐肾”四个字,
突然想起三年前顾沉舟带她去看的那场画展。
苏雪站在一幅《献祭》油画前说:“愿意为爱人剜心剔骨,才是真感情。”那时她还不懂,
原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。顾沉舟的指尖划过协议上“子宫移植”的条款,
雪松香气里突然混进福尔马林的味道——上周他带苏雪去参观人体器官标本馆,
回来后对她说:“晚晚说,健康的子宫该像刚剥壳的荔枝。”他不知道,她的子宫B超单上,
癌肿的阴影已经蔓延成狰狞的蛛网。新婚夜的剧痛突然在后背炸开。红烛摇曳中,
他掐着她的脖子冷笑:“你眼睛像晚晚,这是你唯一价值。
”他将香水瓶狠狠按进她植皮的疤痕,玻璃渣嵌进“苏晚”二字的纹身针孔,
血珠顺着字迹流淌,染红了协议上“子宫移植”的墨迹。他逼她留苏雪同款的长发,
穿苏雪喜欢的白色连衣裙,甚至在她后背纹上“苏晚”两个字。纹身针戳进皮肉时,
她疼得浑身发抖,他却在旁边喝酒,说“再疼也忍着,晚晚当年为我受的苦,比这多得多”。
针孔里渗出的血,染红了大半个床单,像开了一地绝望的花。那时她还天真地以为,
忍过这阵疼,总能焐热他的心。林晚的指尖死死攥着枕头下的孕检单,
纸页被冷汗浸得发皱——怀孕8周。超声图像上那个小小的孕囊,像颗脆弱的种子,
藏着她不敢言说的奢望。纸页蜷曲处黏着五年前“自愿捐血同意书”的复印页。
枕头下的孕检单边缘,还沾着去年宫外孕手术的缝合线。那次她从麻醉中惊醒,
听见护士议论:“顾总特意交代,输卵管要结扎得彻底些,别让她再有机会怀孕。
”此刻胎囊在腹腔里微弱搏动,像在敲一面即将破碎的鼓。苏雪车祸那夜,
她被绑在手术台上,800ccRH阴性血被抽得一滴不剩,
血袋顺着输液管流入苏雪血管时,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里,他正吩咐护士:“多存些,
晚晚贫血。”此刻协议最后一页的附加条款像淬了毒的针,
下方的小字如毒蛇盘踞:“自愿捐肾给苏雪,术后配合顾氏法务部办理相关公证。
术后出现排异反应,需二次移植骨髓。”墨迹落在纸上,像她此刻的心跳,沉重得快要停摆。
她突然笑出声,笑声在空旷的病房里撞出回音,带着血腥气。“顾先生,”她抬起苍白的脸,
眼底是烧尽的灰烬,“这是你第三次……把别人的孩子,当成我的命。”第一次是三年前,
她怀了个男孩,他说苏雪需要静养,逼她喝了堕胎药;第二次是去年,她宫外孕大出血,
他守在苏雪的感冒病房外,说“死不了就自己处理”。第一次流产药的苦杏仁味漫上舌尖,
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光影里,冷漠地说:“宫寒的你能怀孕,是老天给晚晚的机会。
”第二次宫外孕大出血,输血同意书上“林晚”两个字,
是他模仿她的笔迹签的——原来从那时起,他就备好了取她性命的许可证。
顾沉舟的眉峰蹙起,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不耐烦的事。他俯身,
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:“林晚,别挑战我的耐心。
晚晚等着这个肾救命。”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,那里还留着做胃镜时被器械磨破的伤口,
疼得她瑟缩了一下。手术灯骤然熄灭的瞬间,走廊传来助理惊慌的嘶喊:“顾总!
老爷子病危!医生说……说夫人的骨髓,是唯一匹配源!
”助理“夫人骨髓是唯一匹配源”的嘶喊,与十六岁那年的植皮刀划背声重叠。
走廊的应急灯亮起,红光映着顾沉舟转身离去的背影。
那背影与十六岁火场里他被抬上救护车时的轮廓重叠,只是那时他的后背上,
还贴着她带血的皮肤。林晚闭上眼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珠渗出来,
滴在孕检单的“8周”字样上,晕开一小团暗红。三年前那场仓库爆炸的火光,
又在眼前烧了起来。那天的火是蓝色的,舔着生锈的铁皮屋顶,把天都烧红了。
她冲进火场时,顾沉舟已经昏迷,后背被烧得焦黑,混着融化的布料贴在皮肉上,
发出滋滋的声响。火光中,她撕下校服裹住他烧焦的脖颈,
未散尽的麻药味混着火场焦臭钻入鼻腔。植皮手术台上,医生拿着麻醉针犹豫,
说“取这么大面积的皮,病人会很疼”,她却抓过手术刀,自己划开后背皮肤:“直接取,
别浪费时间。”麻药还没起效,刀锋划破皮肤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,
取皮刀刮过白骨的声响里,她死死咬着牙,看着自己后背的皮肉被割下来,
贴在他焦黑的骨架上。那时候她想,只要他能活下来,疼一点又算什么。
可苏雪拿着她掉落的学生证出现在医院时,护士惊呼:“这姑娘后背都剥烂了!
”所有人都信了那个版本——是苏雪冲进火场救了他。而VIP病房里,
他轻抚着苏雪移植了她真皮的胸口,温柔地说:“晚晚的疤真性感。
”护士递来的麻醉同意书上,“骨髓捐献”四个字的墨迹,正顺着她的指尖血珠晕染开来。
藏起孕检单的那晚,她被他灌得酩酊大醉。他把她拖到苏雪的病房外,捏着她的下巴,
让她听里面的动静。苏雪的声音娇滴滴的:“沉舟哥,我好怕,没有合适的肾源怎么办?
”然后是他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:“别怕,林晚那个女人还有用。等她生下孩子,
就把子宫摘给你调经,她的肾也迟早是你的。”监控器的红光在走廊闪烁,像一滴血,
砸在她瞳孔里,晕开一片黑。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,胃里的酒和心里的苦一起涌上来,
吐得撕心裂肺。第二章:蚀骨之虐苏雪的热茶“不小心”泼在林晚小腹上时,
林晚正弯腰捡掉落的体温计。水银柱摔碎在地上,银色的珠子滚得到处都是,
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。滚烫的液体瞬间灼穿病号服,皮肤鼓起一串串水泡。
那些水泡在苏雪的高跟鞋跟碾压下爆裂,浑浊的脓水顺着大腿流下,浸湿了床单,
烫得她瞬间蜷缩成虾米,皮肤像被火烧一样疼。“姐姐抖得像**的母狗。”苏雪俯身轻笑,
声音甜腻却淬着毒,“该不会又偷怀了什么野种吧?”苏雪踩着孕检单的鞋跟,
沾着“孕8周”字迹的血渍蹭到地毯上,顾沉舟立刻让管家用消毒水反复擦拭。“别留痕迹,
”他低声说,“晚晚看到会不舒服。”林晚突然想起,自己流产那天,
他也是这样吩咐护士:“把血渍擦干净,别让晚晚路过病房时看见。
”可顾沉舟的手更快——他揪住她的头发,狠狠把她的脸按向地毯上的污渍。“舔干净,
晚晚见不得脏。”男人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,仿佛她不是个刚做完化疗的人,
而是块沾了灰的抹布。头皮被扯得生疼,她的脸贴着冰凉的地毯,
能闻到上面的灰尘味和苏雪香水的甜腻味,两种味道混在一起,恶心得她想呕吐。
林晚蜷缩着身体,昨日输卵管造影的剧痛再次袭来。他说那是“检查卵巢功能”,
实则是确认她的子宫是否适配移植给苏雪。器械捅入身体的瞬间,
医生叹息:“癌肿已经黏连子宫壁,强行摘除会撕烂周围脏器。
”输卵管造影的器械还在体内留下钝痛,医生说的“癌肿黏连”像一张网,勒得她喘不过气。
顾沉舟发来的信息躺在手机里:“明天做个全面体检,晚晚的肾源配型需要你的健康报告。
”发信时间,正是父亲心跳停止的那一刻。口袋里滑出的孕检单被苏雪踩在鞋底,
鞋跟碾过“孕8周”字迹时,顾沉舟抽出纸巾,
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苏雪的指尖:“脏东西别碰。”阳光落在他侧脸,勾勒出温柔的弧度,
那弧度刺得林晚眼眶生疼——去年她高烧40度,躺在床上意识模糊,给他打电话时,
他正搂着苏雪看爱情片,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冰冷又不耐烦:“死不了就别烦我。
”林晚的膝盖磕在坚硬的地板上,旧伤复发,疼得她眼前发黑。口袋里的孕检单滑了出来,
被风掀起一角。苏雪穿着白色高跟鞋,轻轻踩上去,鞋跟碾过“孕8周”那行字,
笑得温柔又残忍:“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?沉舟哥,你看这纸都脏了。
”她的鞋跟在纸上反复碾压,直到那行字变得模糊不清。顾沉舟的目光扫过那张纸,
像扫过一张废纸。“无关紧要的东西。”他抽出纸巾,
慢条斯理地擦着苏雪沾了点水渍的鞋尖,“晚晚手别碰脏了。”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,
落在他温柔的侧脸上,那是林晚从未见过的神情。她突然想起,去年她发烧到40度,
给他打电话,他只说“别烦我,晚晚在看电影”。冷藏柜的密码器边缘,
沾着父亲指甲断裂的DNA。她仿佛能看到老人跪求顾氏总监时的场景,头撞在桌角,
声音嘶哑:“求您预支些医药费……我女儿叫林晚。”冷藏柜的温度透过玻璃传来,
父亲的遗体停在冷藏柜里,脸色苍白得像纸,遗容在冷雾中模糊。
她记得父亲最后一次清醒时,攥着她的手说:“当年你妈生你时大出血,医生问保大保小,
我跪下来求他们……”话没说完就陷入昏迷,而现在,
顾沉舟把密码器扔在林晚面前:“签肾移植同意书,否则让他烂在这里。
”太平间的寒气钻进骨髓,林晚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,想起小时候他总把她架在肩上,
说“我们晚晚以后要嫁个疼她的人”。她突然撞碎旁边的消防栓玻璃,碎渣扎进掌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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